兩隻老虎

陳姑娘指川兒經常聽他祖母唱歌，聽得最多的是這首：「兩隻老虎 / 兩隻老虎 / 跑得快 / 跑得快 / 一隻沒有眼睛 / 一隻沒有尾巴 / 真奇怪 / 真奇怪」。川兒祖母更指從前也經常唱這歌給我聽。可是我完全沒有印象。我只記得上一次聽這歌，是兩年前在APM的三聯書店內。

初聽，覺得歌詞是亂來的，連沒眼沒尾的老虎如此殘忍概念也不怕被虐畜會控告，擺明是哄小孩於是胡唱一輪但求曲詞配合。但細心想，其實歌詞頗具深意。

首先，我們要排除歌曲有鼓勵保育野生動物的意圖。的確，在亞洲的中藥市場，野生老虎從眼睛到尾巴都能成為藥材，因此成為盜獵者永不止盡捕殺的對象。但我不相信我國先人會為了重視保育而作一首歌。又不是李家仁陳以誠醫生。

我們先要清楚，歌中的老虎是「跑得快」的，這對於獵食性動物來說是很重要的技能，故此可以說，該兩隻老虎是尖子來的。至於為何牠們跑得快？歌詞中沒透露原因，只知牠們有個特徵，就是一隻沒有眼睛，一隻沒有尾巴。我們就從這方面入手調查。

先說沒眼那隻。根據雅虎知識指出，老虎的視力是人類的六倍。我相信這是約數，因為據我所知，世上暫時未有一隻老虎曾經坐在視力測試表前讀出各個字母或是向上向下向左向右來進行驗眼。

但視力好不代表甚麼，可能反而成為一種顧慮。就拿賽馬來講，為甚麼有時好好一隻沒有失明的馬匹，練馬師要替牠佩上眼罩？

幾個原因，例如有些馬匹好奇心重，特別喜歡東張西望；又或者膽子小，稍有風吹草動就惶恐不安，遮掩馬匹部分視野，可令其專心角逐比賽，不為外界事物分心。此外，有些馬匹走勢不規矩，閃出閃入，或喜歡挨向旁邊的馬；有些馬匹角逐嫌短的路程，需要加快前速，此時亦須封起雙眼，把賽事交託在更熟知全盤情況的騎師，改善馬匹的走規。

更有甚者，有些屢戰屢敗、久無建樹的馬匹，許是對人對己均不存希望，採取放棄態度。此時練馬師往往亦會替牠佩上眼罩，希望帶來新鮮感，刺激馬兒的角逐興趣。所以，看得清，有時也是一種障礙，沒有眼睛反而不用瞻前顧後，專心跑得快。

至於尾巴，對老虎來說，平衡功用大於一切。大多數陸生動物，由於具有發達的四肢，尾明的運動功能變得不明顯，主要也是當作移動時平衡的工具，也有些具有求偶的作用，或驅趕蚊蟲。

雖然有人根據《水滸傳》武松打虎內的一句「把鐵棒也似虎尾倒豎起來只一剪」，肯定虎尾可作武器，但我看可能性不大。起碼我看過這麼多年的discovery channel 或者國家地理頻道，就沒見過老虎用尾巴扑死小鹿或水牛。

但其實，有尾巴的好處可能不比沒有的大。養過貓狗的人都知道，寵物的尾巴不可亂碰，不然牠不是自己瘋了便是會發狂抓咬你。可能尾巴就是動物的弱點，如同內功深厚之人亦有罩門一樣。我就曾經貪玩拉扯過狗尾使牠前進不能結果令牠立即肚瀉。可見尾巴是一個長在背後因此不能時刻看守保護的負累。

又，我們也可以藉由觀察動物尾巴的動作，了解牠們在想什麼，如狗高舉尾巴用力搖晃來表示興奮，而夾著尾巴則代表害怕。看，多易給人看穿。另外，豬在玩耍及打架時會不小心咬斷了尾巴，而豬尾巴附近受傷或流血，可能會令豬罹患疾病，因此許多養豬戶會把小豬尾剪掉。是負累的另一例證。

於是，既沒有向前的顧慮，亦沒有背後的負累，沒有眼睛沒有尾巴的老虎便會跑得快了。至於有人說你真奇怪真奇怪，別怪他，那是升斗小民一廂情願的想法啦。

最後送上「兩隻老虎」，希望大家喜歡。共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