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遺憾的是,好像失去了一個多年來無所不談的好朋友。」這是自高錕獲頒諾貝爾獎的消息傳出後、各界不斷以訪問轟炸高氏夫婦及以相關新聞轟炸觀眾後,我聽過高太太說過最令人動容的一句話(其實不知是否她親口講的,因為記者代為旁白了)。
就是說,高太太熬過了那段夜夜盼郎歸的日子,捱得過獨力教子而相夫無從的光景,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男人名成利就了,正當奢望可在晚年追回從前失去的歲月,好好享受兩口子的生活;突然,男人原來已經不記得他自己曾如何震動世界,甚至,連太太剛剛對他說過的話,他轉眼便忘記了,而她深知,過不多時,他忘記的,將會包括她是誰。
我曾不下多次和陳姑娘說,就如同假若有天我只剩下生命卻沒有了意志,你要叫醫生不要管我一樣,假若他日我患了老人痴呆,你也不要管我了,那太辛苦。陳姑娘每次都會說,別傻了。
其實,我心中有另一個想法:如果我老人痴呆倒好,甚麼也不用知不用理。最慘的,其實是那位對一切苦況都清清楚楚、卻只能孤獨面對一切的伶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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