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三,正是馬尼拉人質慘案死因研訊的裁決日。為表心誠,前一夜我淋浴更衣,一踏正午夜十二時便倒頭大睡,準備養足精神打仗。詎料橫生枝節。
臨睡前,川仔已有幾聲咳。但想近日天氣反覆,川仔也遇有咳嗽,我也不以為意。一家入睡,未幾,川仔一陣大咳,他把自己也嚇了一跳,登時嚎哭起來。父母於是起床照顧安慰,如此就過了一小時。
好容易哄了川仔入睡,不夠半小時,他又再度連環咳,咳聲比之前更犀利,直頭好似牛蛙咁叫。仲要是連發模式。父母再次起床,今次又哄又騙也不成功了,陳姑娘唯有抱著他入睡。我則上網。不是耕田,而是找夜診。
據了解,就近沒有夜診服務。經商量後,父母一來怕太夜街上氣溫低二來也覺川仔不是發燒等急病三來覺得去急症室也無濟於事四來也有少少覺得夜診好貴,決定等待一到早上八時,便即帶川仔看門診。晚上大家也只好張就一下,忍耐著咳(或咳聲)了。
一夜無話,其間父母時睡時醒不在話下,睡眠質素嚴重危殆惡劣欠佳。到清晨五時許,萬籟俱寂。半夢半醒之際,忽然聽到川仔大力地倒抽一口涼氣,隨即彷彿用盡了吃奶之力,狂咳不已。再看他時,他竟是圓瞪雙眼,露出痛苦與徬徨之表情,喉頭發出哮哮之啞聲,甚至竟將雙手伸向我猶如求救之狀。父母大驚,顧不得其他,急急帶川仔外出,的士也不及截,索性連跑帶跳地走到鄰區私家醫院。
之後川仔吸霧擴氣管醫生曾建議留院等等,恕不一一細表了。總之,我看著那張一千大元的收據,是在心痛外加上了肉痛,同時也很痛狠自己為何少壯不努力,勤力讀書做醫生。
此時,鏡頭一轉,已見川仔在空無一人的醫院大堂中跑來跑去,又不時指著魚缸中的錦鯉及其上的人工瀑布大叫大嚷。我正想發作,轉念一想,我不是想川仔活潑跳脫的嗎?現在就是了,為甚麼又走去要罵他?
於是,我和陳姑娘拖著川仔的小手,懷住輕鬆的心情和輕了的銀包,走在天濛光的街上,打道回府。
(後話:那日死因好彩寫得快,趕得及回家補鐘,否則可能要勞煩行家尤其是對家開多單死因,題為「肥佬迫死員工」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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