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去了參加教友的歡送會,叮囑我留在家中,照顧原本理應由我照顧但現時長時間由他們負責看管的孫兒、即係我個仔。
關於歡送派對,那是經常有的事,出國移民跳槽退休結婚生仔做老襯,理由有九萬個,形式都不外乎飲飲食食唱畸打機諸如此類。
但爸爸媽媽今次出席的歡送會比較特別,主角不久將會離開大家,一去不返。對了,是永別。
派對會在醫院舉行,主角患了病,已到走不到路的地步,甚至回內地就醫也已是不行。去日苦短,他大可以選擇躺在床上等死,無人會怪他消極;但是他要求辦這個人生終極歡送會,讓他一次過向親友說再見,親友也可與他餞行,兩得其所。
能夠死前仍有時間和掛念的人話別,以我有限的體驗來判斷,該是好的,總好過突然死亡、連講句「我真係好愛好愛你,記得飲旺仔牛奶」或「今晚唔使等我食飯以後都唔使」甚至「暗號係萬里長城萬里長」的時間也沒有。
順帶一提,神也真待他不簿。前幾年安排他的公司被人收購,讓他得到一筆不少的財產,新老闆見他患病,竟好人得加薪不特止還准他每周只須上班一至兩天,讓他既有收入又可休養。當然你可以話,如果神對佢咁好做乜叫佢死呢,但我也可以話係人都會死,死得安樂總是有福的。
我個仔正在攣弓蝦米熟睡當中。我望住他,不禁想像,假如這一刻我突然要回天家了,我要向他說甚麼對他一生受用的遺言、就如那些偉人的父親臨終時對兒子所講的呢?真係太多說話未曾講,諗爆頭也諗唔到。不過,其實,現在費煞思量亦多餘,我個仔一歲都未夠,根本就不會明白我講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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